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丧失之欢
文/徐立峰
去户外晤桃红这种事,想必是抵消衰老的
非理性回归。
垂柳绿得毫无章法,想必它的内心
急于呈现。春风醒于她忍不住的
自我怀疑。春风,她的吹拂毫无顺序,想必也是
原生态的表达。
我即将说到会晤、惊艳,和喜悦。
我满坡抄写着浅绿、赭黄和黛青。
我灰白的肉身,出汗了。想必去户外这种事,
也颇耗真气,有忍不住的丧失之欢。
诗人简介
徐立峰,上世纪70年代出生。江苏无锡人。2013年出版诗集《青祁路沿线》。
张作梗荐诗
所谓“丧失”,又且得欢乐,这种充满悖论的“佯谬”,在这儿,得益于一颗敏感、敏锐而又谨小慎微的心。因为假设“寻找”是另外一种不断的丢失,我们除了眼所得见,心灵还处于亢奋的搜索(或曰饥渴)状态,它几乎能听见风落于灌木丛的声响,几乎能听见肉身衰老的声音——因此,这开首两句劈面所叙——“去户外晤桃红这种事,想必是抵消衰老的/非理性回归”,我以为实在是一次对我们惯性生活的“恰逢其时”的纠偏。随之,伴随着持续不断的发现和指认——
垂柳绿得毫无章法,想必它的内心
急于呈现。春风醒于她忍不住的
自我怀疑。春风,她的吹拂毫无顺序,想必也是
原生态的表达。
我们终将慢慢体认到,这世上,没有能被钟表匠矫正的时间,也没有能被上帝校对的生活,一次春天的事故便是心灵的溃堤。
然而,世所常见的种种缺失/缺憾,又仿佛上帝预先的安排,总是横亘在我们命定要走的路上。一颗步出户外的心,当它怀有一种对晦冥不清的春天的眺望,该有多少欲说还休的“羞怯”——“我即将说到会晤、惊艳,和喜悦。/我满坡抄写着浅绿、赭黄和黛青。”——这种羞怯,始于“呈现”,但终于“表达”,乃是对自我存在(或曰真实肉身)的肯定,它比那种蹈虚的凌空写意要来得真实得多。尽管,“我灰白的肉身,出汗了。想必去户外这种事,/也颇耗真气”,但因着步步为营的“洞见”和对模糊自我的细心辨认,仍“有忍不住的丧失之欢。”